天门山
请允许我把腰再高挺一尺
请允许我把头再低颔三分
天门洞是天眼
上苍有好生之德
对世间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由天门山这般绝美遗世独立
任我们在这奇峰秀水间长出双翼
只是仍心存敬畏
不敢在这山水间过于放纵
怕轻于肉身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干瘪橘子是屈原标准的瘦削长脸
陡岭路两边栽满了橘树
黄色橘子在初冬枝头独醒
无人采摘
早几日去拜屈子祠
一群着古装的孩子在朗诵屈原的代表作
而整个屈子书院找不到一棵橘树
其实屈原只在五月的水域安睡
龙舟的木桨和粽子击水的声音
是楚国宫廷奏乐
大多数时间他在结满橘子的云端
陡岭路的橘子一个个干瘪而满是皱纹
那是屈原标准的瘦削长脸
归来
满身是灰尘
满心是疲惫
从武陵源穿越桃花源
母亲种植的红薯与小米接纳了我
此刻我头枕湘江
只想在琴声中打开一滴水
细读
听听流水中那些关于母亲
佝偻身子前行的声音
城市里飞来一只催我回家过年的斑鸠
风雪都停了
我站在浴室水龙头下
新年的阳光从玻璃上缓缓穿透过来
一只斑鸠站在十七楼的屋顶咕咕叫着
这让我想起乡下房前屋后的斑鸠
它们曾经消失了好久
任凭屋场上的秕谷腐烂成泥
如今它们又随着日渐恢复的生态飞回
继续唱响“和尚打豆腐”的传说
乡下的斑鸠都已飞回了
城市突然飞来的斑鸠
是不是母亲派来的信使
催我们回家过年
(原载于《当代诗人》2022年3月第3期)
汤红辉简介：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诗歌委员会委员，湖南省文联委员，湖南省网络作协副秘书长，红网文艺频道主编，《艺术村》副主编，艺术村诗群重要成员。曾主持策划执行第二届、第三届中国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作品散见于《诗刊》《诗歌月刊》《扬子江诗刊》《黄河》《延河》《鸭绿江》《当代诗人》等文学期刊和多种诗歌选本。
